雪泥鸿爪
作者:关尔
如果像是睡了一觉,那么人生像一场梦还是一场雪?
(1) 贪心
一觉醒来,猫猫从先前有它自己小毯子的那张藤椅睡到了靠近卧室的另一张。我看看它,茫茫然并不是不知所措的样子,眼睛睁了一半又闭上,把头蜷在了尾巴绕起的圈里。
它自己有一个睡觉的小窝,还有一个可以休憩的树洞和最底层可以游戏的组合空间在一楼。地下室又特别放了一个藤编的小窝,怕它晚上下去玩的时候累了,就不用再上楼睡了。看似用心的细节,却发现它从来没有在地下室睡过,正式睡觉的一楼小窝也只是蜻蜓点水;多数时候都是睡在一楼沙发底下的地毯上。这种感觉故作腔调地说有点像“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其实就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虽说猫猫不领情并非有意识,但它的自由散漫确实是想睡哪就睡哪。而与之相应的反调却又是它越来越粘人,跟屁虫一样进了卧室就要上床睡。而规矩做了就要守的,几次三番它发现不给上床睡,就退而求其次地睡在了二楼的过道上。最开始是睡在摆放藤椅的毛绒绒的地毯上,也不知哪一天就睡到了藤椅上。本来嘛看它可怜,心想不能上床睡,就顺着它、想睡哪就随它。不经意间,也没特别留意它就理直气壮地固定转移到了藤椅上。睡就睡吧,如果你偶尔坐一下,它就一动不动地看着你,搞得好像这是它的领地。实在让人想冲它来一句“得寸进尺”,当然它并不通晓人情。
看着它在那张藤椅上睡的日子越来越多,又开始心疼它会不会觉得藤椅太硬,于是把它窝里的小毯子拿来垫在藤椅上。心想总算可以固定一个睡觉的地方,可谁知早上一醒,发现它居然又换到了另一张藤椅上。不晓得是不是经过了一夜与主人的分离,猫猫到了早上会特别乖巧、粘人,实在让人舍不得怪它怎么又换了、还是说又霸占了一个新领地。摸着它的头,无意间想到这张藤椅之前一直放着我随手扔的外套,前两天才挂起来,这么快它就睡过来,是不是这张藤椅更靠近卧室的门,这样的话它就觉得靠我更近了呢?
(2) 第一眼
终于不耐烦鲜花谢了换来换去,看了半天,选了盆有花有叶的盆栽。买的时候,连花盆的包装都没有打开,透过包装纸顶端露出的芭蕉扇形的叶子和粉嘟嘟看上去像海棠花的独特组合,就决定买了。
店员用了一张很好看的包装纸把整个连同有外包装的花盆又精心包裹了一下,我问她花叫什么名字,她说是这周新到的,自己也不认识。说的同时又拿着花对着电脑屏幕扫了一下,说了一个她自己也是应该能够感到不太熟悉的词语,带着笑意。我说这个花好像没听过,然后又改口说也许是这个词没听过,回去打开看看也许还是认识的。她又一笑,我以为她会说那刚才怎么都不打开仔细看看就买,她说确实不常听说这种花,反正我没养过。
有的时候同陌生人讲话蛮有意思的,想到哪说到哪。或许是买的时候看都没怎么看,弄得一身好奇,到了家就拆开左一层右一层的包装,拿着花看了半天,其实和在店里看到她的第一眼感觉是一样的,隐约就觉得像虎刺梅。然后赶紧把那个店员和我都不认识的花名用google翻译了一下,结果中文显示“大戟属”,好像有点尴尬,于是直接把“大戟属”又转换一遍,还好出来了一个“铁海棠”,有点接近了。还是不甘心,又用中文搜“铁海棠”,终于出来了—“铁海棠”别称“虎刺梅”,也有写“虎刺梅”的别称是“铁海棠”,反正我就想找“虎刺梅”,感觉找对了。
(3) 别有滋味
想吃什么就吃、或者随便怎么吃,这其中最让人感恩的就是健康,再就是随意选择的自由。不必按着一日三餐或者荤素搭配,也不必拘泥于所谓的营养学或者科学烹饪方式。饿了就吃,多一顿、少一顿无所谓,有没有主食也无所谓。打开冰箱,看到好友周末吃饭时带来的酒酿,忽地想到视频里的新吃法,立刻就动手一试。
先把酒酿倒进干净的杯子,再去拿新鲜的牛奶。喜爱酒酿的甜美,虽是普通家常物,但并不见得像桌上的一日三餐随口就能吃到。不是说有多难做,而是总要有几样不同于日常煮饭的物品和程序。比如要糯米、要酒药,蒸也好、煮也好,等熟了、放凉了加酒药,然后再要重新转入干净的密封容器,等发酵……想到好友隔三岔五就能吃到自己母亲做的酒酿,就觉得她很幸福,一下子又觉得所有的妈妈真是了不得的“天下父母心”。那些并不复杂、却总归要一样一样亲手去做的工序,让人感受到日子的具体,却又累积到乏味,好像生活的始终如一。或许当所作的一切都变成了理所应当就像一天接着一天,我们的感恩之心也会渐渐麻木。
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度解读了生活,只是一边尝试酒酿冰淇淋的吃法,就想到了过日子这个词。好像俗套得很,却又给人心安的感觉,像是做酒酿,一样一样不变的工序。而酒酿加点牛奶,换个吃法,又有了一番不同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