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水 – 朗读版 – 2018年10月号

锦菡诵读《神奇的可可西里》 – 作者:辛茜

作者:辛茜
诵读:锦菡

当可可西里这片雄踞于青藏高原的旷野,被全世界瞩目,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成为中国第51处世界遗产地的时候,最应该感到欣慰的是生活在这片高地的藏羚羊、野牦牛、白唇鹿、雪莲和紫花针茅,还是终年守候在可可西里,面对死亡和恐惧淡然一笑的巡山队员呢?对于这片长期习惯孤独、沉默不语、不善张扬,曾经遭受过蹂躏的大地而言,又将意味着什么?

乘车宛转而上,无人之地可可西里,中国大地上最神奇的一片土地,在巍峨的唐古拉山和昆仑山之间徐徐展开。

太阳在头顶高悬,可可西里腹地辽阔、肃穆、庄严。黄绿参差的草地,翠珠般闪烁的湖水、赭黄的土地、绵延的雪山,在湛蓝的天空下像大海一样波澜壮阔、缓缓起伏。

我似乎掉进了陌生的苍穹,感觉到它的高深莫测。我没有奔跑的勇气,脚下像踩着弹力十足的海绵,摇摇晃晃。但可可西里依然平静、依然浩瀚、依然肃穆,让我渺小的身躯不知置身何处。

这是我第三次进入可可西里,一次比一次吃力。虽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般可怕,但我还是放慢了脚步,调整了呼吸,我没有别的奢望,只想再次扑进她的怀抱,细细品味它独有的体味,那属于人类沉思默想、心潮翻滚的东西。

白云在轻轻地飘,把天空打扫得干干净净。宽广的谷地上,密集的湖泊卓乃湖、太阳湖、可可西里湖、库赛湖、科考湖、西金乌兰湖如珍珠洒落,如群星荟萃,在散发着异香的大地上轻轻荡漾。

放眼望去,遥远的天边是布喀达坂山巅的皑皑积雪,是可可西里最雄伟、高俊的山峰,正无比自豪地向人类阐释着地壳发生巨变后大自然皈依的真理,以证明伟大的先哲曾经讲述过的美妙寓言。

任何美的事物都在运动中行进,人们只能借助自己的悟性,领会可可西里罕见的美。无论从南向北,无论从北向南,可可西里总是在咏叹中,诉说着过去血雨腥风、硝烟弥漫的故事。而故事如此惊悸,带我陷入梦境,让我凝神注视、倾尽全力。在这片孕育苦难、光明和理想的大地上,我确信,每一种生命的存在都具有非凡的意义。

可可西里高寒缺氧,神圣而寂寞。可是,不知什么时候,数以万计的野生动物藏羚羊、野牦牛、西藏野驴、白唇鹿、雪豹、金雕、盘羊、棕熊、藏原羚、藏雪鸡、红隼义无反顾地占领了这片面临宿命之痛的奇谲之地,活跃着荒野之上令人瞠目的生物链。

我为此激动不已,心中涌起难以描述的波澜。

我知道,这一切是因遍布可可西里的雪山冰峰、荒漠戈壁;是因长时间的日照,强烈的温差,充足的水源食物,清新的空气,为野生动物的栖息繁衍创造了条件。更重要的是,因为没有人类的干扰,更确切地说,是因为守卫可可西里的巡山队员,在历经20年爬冰卧雪、风餐露宿的艰辛努力,赶走凶残的盗猎分子后,保存了青藏高原特有种、濒临灭绝的藏羚羊和其他哺乳动物完整的栖息地,摆脱了它们潜在的生存威胁,才使可可西里拥有了这般舒畅自由、这般干净明朗的天地。

而植物的种类也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山峦之上莲座状的,以细绒遮蔽身体的野生植物菱叶大黄、青藏苔草、唐古特红景天遍布山坡、砂砾,惊现出生命的奇迹。

为了存活,驼绒藜、马先蒿、垂头菊、毛猴花、水柏枝、钻叶风毛菊匍匐于地,扎下了深深的根;为了证实自己的存在,多刺绿绒蒿、垫状点地梅、蓝花棘豆、迭裂黄堇、微孔草开出了鲜艳迷人的花。

在可可西里,您无法忽略这些生灵的存在,生命的庄严与伟岸。她们是荒野的伴侣、月亮的情人;她们不惧风寒,任天地荒芜,只管在通往湖泊,伸向小溪的山坡上不停地歌唱,歌唱。给予人类的启示,不仅仅是火,是爱,是洗礼,更是无言的珍重、呵护与嘱托,是人类应该倾力付出,应该给予这些朴素而滚烫的生命,并与其同在、同呼吸、共命运的美德与修养。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可可西里植株矮小、匍匐在地的野花更强大辉煌的生命;还有什么比这些野花纯净透明,秀丽芬芳的颜色更夺目的色彩,她们生活在世界屋脊青藏高原、同南极、北极同誉的世界第三极,有着人类无法企及的高度。

阳光洒落。披上一层金色的楚玛尔河缓缓流淌,如美妇身影,曲折柔美;如高原阳光,通透明亮。拥住泥土昂首向上的模样,为的是黑夜来临之前,再一次向神山布喀达坂雪峰顶礼膜拜。

就在我沉思不语的时候。草原深处一群矫健的藏羚羊,由远及近,奔突而来。扬起的四蹄,在空旷的草地上,卷起阵阵尘土,杂沓激越。

我凝神静气,我屏住呼吸,我按捺住汹涌澎湃的激情。我眼见飞奔的藏羚齐刷刷停下脚步,微闭深褐色美目,把俊俏的头颅伸进无比清凉的圣水之中……

荒原上没有声息,只有心脏在胸中砰砰作响。

这是多年未遇的场面。我惊喜,我能亲眼目睹这样的美。

作者

辛茜,作家、编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二十四届高研班学员。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散文》、《北京文学》、《芳草》、《绿风》、《诗歌月刊》、《文艺报》、《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新民晚报》等全国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随笔、报告文学。出版散文集《眼睛里的蓝》、《茜草为红》、《一望成雪》。长篇散文《我的青海湖》、《燧火的赠品》。长篇报告文学《尕布龙的高地》。获青海省政府文学创作奖、第四届冰心散文奖、“人民文学”近作短评金奖,首届中国“丝路散文奖”。

渥水 – 朗读版 – 2018年9月号

石静诵读《全职妈妈》 – 作者:坐忘

作者:坐忘
诵读:石静

诵读者序言

在“爱上朗诵”微信群阅读了“全职妈妈”。字里行间来回穿梭中,我看到2个年幼孩子的年轻妈妈,每天在忙忙碌碌的同时,那种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甚至渴望能有葛朗台(Grandet)守财奴的本事,把一分钟变出几个小时来的本事,好让自己有“腾飞”,即,学习和写作的时间。繁忙中感恩智能手机,憧憬着灵魂的翱翔!诗歌从开始的“想飞,却怎么也飞不高”……到最后的“给灵魂装上翅膀自由翱翔”……前后的呼应微妙无比,让人产生喜爱,感慨,以及浮想联翩……。与作者电话的沟通,无疑使得我对诗歌《全职妈妈》的创作背景有了更好更合理的理解,同时也对诵读的二度创作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我想飞 却怎么也飞不高——
每天 我五点起床 忙碌到十点
终于逮住空档 站在悬崖上练习俯冲与翱翔
当我酝酿好所有的姿势
正在等待心中的那声令枪

忽然——
小雏发出变声期的低吼:
弟弟!你多吃了两条虫子
二雏 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妈妈!本来就不公平!哥哥的虫子比我大得多!
我只好卸下头盔 护甲
还要吞下
真气酝酿成型又涣散转换的怒气
瞬间变身
铁面无私的法官
平乱之后
我几乎失去重新再来的勇气
瘫坐一隅
伸出舌头
狗一样呼呼喘气

买菜做饭洗衣洗碗收纳扫除
没有消停与间断
发号施令 ——
刷牙洗脸吃饭功课朗读练琴运动
一声集合口哨
浩浩荡荡 猫弹鬼跳
集体出门 嬉耍
间或促膝谈心
压抑所有独裁暴君的本能天性
贩卖民主游说
谆谆善诱
帮助他们理解
所谓延迟满足的甜头 (西方教育)
其实我心里嘀咕
今天的一块巧克力
果真比不上明日的三块?
时而掰开揉碎
何谓“仁”?
心有他者!
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
念念不忘
三省己身

尽管拙于计算
面对每天15个小时
我仍然吃力地学习葛朗台
从时间的鹅卵石里 榨出果汁
欢乐的嬉笑节
草坪的黑布袋沙发上
我掏出智能手机
默默感激乔帮主的伟大发明
一遍又一遍练习舌头
运动改造大脑
憧憬着某一天
灵魂因此装上翅膀
自由翱翔!

加拿大四季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