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水 – 创刊号 – 流光掠影

午饭时间

作者:空谷

序:

本文提到的大学是某部属院校。本文讲述70年代末的事儿。

下课的铃声响起了,这老师讲的兴起又拖堂了。好在早晨临出门上课时,谁提了一句:把饭盆带上呗,下了课就不用再跑回宿舍拿了。饭盆现在都在课桌的抽屉里,就等着老师宣布下课,它们都迫不及待地等着跟我们一道冲出主楼奔赴食堂了。

食堂坐落在主楼边上,也叫大礼堂。那时这里周末经常放放电影来调节一下我们的生活。晚饭的饭菜味道还没消散,我们就开始了拿马扎占座位看电影的活动了。在那个电视都没有普及的年代,对于穷学生们来说,这也如同过节一样了。

食堂的一面墙,隔开了厨房和饭厅。这堵墙上,开了几个小窗口,有时来早了,饭还没得,窗户是关着的。这成了有时逃最后一节课,为了早些打饭的学友们最难耐的一刻。待到第四节下课的铃声响起,这里就成了最热闹的地方。瞬间就会排起条条长龙。

打饭有打菜的窗口,和打主食的窗口,一般是打完菜再打饭,要排两次队。我们几个女生同班住同一个宿舍,大伙儿分工合作,几个人排菜队,几个人排饭队,另外两个去锅炉水房打开水。这样效率大大提高了。学生会的干部们,每天这个时候会自动出来维持排队秩序。有时候真觉着奇怪:四堂课下来,饥肠辘辘,闻着飘香的饭菜味儿,他们怎么能忍着啊!不过干部就是干部,这时候绝对的先锋模范带头作用。钦佩!不过钦佩归钦佩,他们可是我们的死敌。因为我们七八四班的女生人缘好到没商量啊!经常会被早去的别班排在前面的同学拉进队伍去。干部们把我们这人品大爆发的行为定义为:“夹塞儿”。如果是男生他们往往会当场揪出来,拉到队尾去,强行让他自觉排队。而我们女生基本不会遇上这种特殊待遇。但少不了挨几句不爱听的话。这助长了我们继续发扬光大我们和邻班同学们的深厚友谊。

到窗口了我们掏出饭票买饭,菜票买菜。每个月我们的生活委员-贫下中农同学会去学校的相关部门领回全班的饭菜票,然后分发给每个人。午饭的主食一般就两种:大米、馒头。女生一般就一个馒头或二两米饭,而菜基本上就是肉炒蒜苔或者是土豆烧肉。早晚基本上都是玉米面糊糊加一窝头。每个人的饭盆都是搪瓷碗加一盖子。负责打菜的同学,打出饭菜来都是演杂技表演般捧着一摞饭盆。然后会一起上我们三楼的宿舍去吃。那时没有饭桌,我们拿两板凳支起一块长长的木板条,然后大伙儿开吃。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同学评论

刚入学时发早午晚三种饭票,每个人吃的都一样,想不想吃都得先取出来。天气好的时候大家就在食堂门口马路边开吃。农村来的孩子肚子里油少,能吃,有吃不下打死狗般硬的窝窝头的城里学生,就把一部分给了他们以补不足,但还有富余,于是每顿主食为窝头的饭后,马路边就有繁星般散落的金黄疙瘩。据说可肥了附近几户养猪户。

后来改革,把早午晚票改成买菜钱票,白面馒头票和窝窝头票,于是出现了默认市场行情,用两张窝窝头票换一个馒头票,这样农村孩子可以吃饱,城里孩子可以吃好。

不管馒头的软还是窝头的硬,回忆起来都是甜的。

记得我们宿舍里打堵,有一天中午我吃了五个馒头。现在两个都吃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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