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水 – 朗读版 – 2020年3月号

任晓军诵读《游长江三峡》 – 作者:杏花春雨

作者:杏花春雨
诵读:任晓军

去年七月,我从重庆码头登上长江客轮青云号,开始了长江三峡之旅。想起了北魏作家郦道元笔下的三峡: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是郦道元老先生的生花妙笔,绘千丈于尺幅,还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这绝世画廊?是大自然上亿年的积累与构思,著述了这沧桑的书籍,难道它不是吸吮天空与大地的乳汁与眼泪的结晶?雄伟的横贯天地的巨卷啊,游客是怎样阅尽你无限的内涵?

甲板上站着一位年轻的母亲,她的短发被江风吹乱,她的背上背着一个胖乎乎的婴儿,手扶着船舷,不管风吹浪大,伸长脖颈向山上望去,好一幅《母子风中伫立图》。我和她聊起来,得知她来自新疆,孩子才6个月,让我非常惊讶。

你抱着6个月大的孩子游三峡,船上船下跑来跑去,不怕孩子伤风感冒吗?

不怕,我就是让他经风雨,他身体结实,从未病过。等他长大后,我会骄傲地告诉他,你在6个月的时候,曾和妈妈同游三峡。

6个月的“小新疆”是青云号客轮最年轻的游客,可是我又发现有三位耄耋之年的老人,两位老奶奶和一位老爷爷。他们始终不分离,或者一起到甲板上观风景,或者一起回船舱休息。通过攀谈,知道是妹妹陪哥哥、嫂子一起游三峡来了。他们是南京人,出来已经两个多月了,在重庆的亲戚家住了一段时间。因为儿女们工作都很忙,三位老人只好结伴旅游。哥哥退休前是中学的地理老师,喜欢旅游。哥哥说:趁着我们现在身体还行,无论如何也要看看三峡的风光。三峡实在是太美了,让人不能不叹服自然的伟力!

我在四楼的观景台上遇到了一位来自四川攀枝花的许女士,她说10年前游过三峡,但是由于年龄不同,心境不同,文化素养的不同,游山玩水的感受是不同的。为了赶上这班船,她都未去重庆看大学的儿子。这次游三峡与10年前的感受不同,关于自然与美真是一个厚重的命题。

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走过一位20多岁的女孩冲我们一笑。许女士说:她们住在一个船舱。这个女孩子,早晨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帽檐转到脑后。后来,又看到她一个人站在船头吸烟,指甲涂成绿色。许女士说:夜间听到她老是说梦话,只知道她来自北京。独行女是大学生,还是探险者,职业撰稿人不得而知。是炒股套牢出走,还是因为失恋,求职不顺,我们不便多问。

第二天早晨7时,“青云号”进入瞿塘峡,我们站在船头,听导游讲那瞿塘峡的故事。

瞿塘峡全长8公里,西起奉节东至巫山大溪镇,峡间两岸悬崖峭壁,群峰峥嵘,其势雄伟。古人以“西控巴渝收万壑,东连荆楚压群山”的诗句说明地理位置之险要。它犹如重庆的东大门,“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景色奇特而瑰美。

噫吁戱,危乎高哉!长江三峡之壮美,你只有亲身漂流在长江上,才能感受到峡中峭壁险峻,激流澎湃,涛声如雷的风光。站在瑟瑟江风中的导游,他指着山上的灯塔给我们讲了60年代发生的一个故事。山上一个灯塔工,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为了保护灯塔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有一部电影《待到满山红叶时》就是根据这个故事改编的。想起了李大钊的名言:绝美的风景多在奇险的山川,绝壮的音乐多在悲凉的韵调,高尚的生活常在壮烈的牺牲中。

如果说大三峡是豪放派,那么小三峡就是婉约派:如果说大三峡是大家闺秀,那么小三峡就是小家碧玉。我们游完了瞿塘峡、巫峡、西陵峡,下了“青云号”游轮,登上了小三峡106号游大宁河小三峡。

在巫山县境内,大宁河为三峡段第一大支流,为峡中之峡。大宁河全长50公里,内有龙门峡、巴雾峡、滴翠峡,河面宽不过20来米,自然景色优美,轻舟荡漾,碧波宁静,仿佛身处“世外桃源”,心旷神怡,其乐无穷。

碧绿如翡翠一般的江水,满目滴翠的绿色植被,水面上飞翔的白鹭,呈现的是仙境。江上飞奔的游船,船老大的气定神闲,站在船头挥舞旗帜的渔家女的威风,把他们对三峡亲和力演绎得淋漓尽致。

天空下起了细雨,艄公端坐在船头,头戴大斗笠,静静地思索着。船在碧水中漂流。雨中一群山羊在山脚下沐浴,戴着斗笠的牧羊人坐在石滩上守护着。雨中,一群从船上走下的小学生向山上走去。

纤尘不染的世外桃源,对在钢筋水泥丛林中生活的人们是一次心灵的沐浴。每一次的旅游是看风景,也是寻找诗与远方。游三峡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受,有人读到豪迈,有人读到寂寞,有人寻到生,有人寻到死。正如雨果所说的“大自然的双面像”。洪涛与微波,浪花与泡沫,怒吼与低吟,日出与日落,诞生与死亡,都在这大自然的杰作身上冲突着,交织着。

我真诚地祝愿北京的独行女,在三峡的涛声中,将烦恼忧愁一扫而光,获取比险峻更伟大的力量,战胜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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