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树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那婶看着老那沿着十几级的梯子拾级而上,嘴里颤着声不由得哼起了《走西口》。

后院几颗参天大树,遮挡了外面的风雨与热浪,带给院内一片清凉。不知是否染了新冠病毒,其中一颗,到春天它没再醒来,啄木鸟每天在它躯干上咚咚咚咚不停地敲,似乎在叫着它“别睡了,该起床了!”

老那抬头看看这枯死了的树,担心这枯枝会被五月强劲的春风给吹下来,砸了人。

那婶说:“找人砍吧?”

“不用,我可以砍。”

“你没执照,没经验,这么高的树,太危险了!”

“就这点活,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又说胡话,你这是玩命!”

“别管我!”老那边嚷着,边去搬梯子,找锯子。

那婶这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疫情期间,自从老那给自己院子里搭了个阳台后,感觉以前需要请人做的事,自己都能做,自信心无节制地膨胀起来。这引得,邻居老王媳妇常扒着墙头,嗲嗲甩一句:“老那你真厉害!我家老王咋就不会呢?!”

那婶儿看实在拦不住,只好翻出安全鞋、帽、口罩和护目镜,帮老那穿戴整齐。老那身背电锯,一步步爬上梯子。没一会刺耳的电锯声传来,隔壁老王媳妇又扒在了墙头:“哎呀!老那又开工了?”

枝呀呀一声,一截锯断的树干从天而降,倒了下来,正好砸在了梯子上,梯子顺势倾斜了。这边那婶飞奔过去死死地顶住了要倒下来的梯子。好险!“手拉着哥哥的手,哥哥你要早回头。”那婶拉着从梯子上下来老那的手,把《走西口》接着唱完。回头看时王家媳妇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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