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观记

近两年才听说雪雁的事。知道它们繁植于北极附近的冻土带。每年秋天向南迁移过冬，春天则返回家园。渥太华是它们一年两次迁徙的必经之路。成万甚至最多七八万的雪雁集体行动，场面蔚为壮观。

今年春天的雪都化了，雪雁也要飞往更北的故乡。它们停留的时日已不多了。于是要抓紧时间把握最后的机会。

请教了看过雪雁的朋友，终于拿到了雪雁宿营的几个地点。在我要去的那天上午，朋友发来了现场的照片。于是我下午出发更有把握了。

这个地点离家不到一个小时。驾车向东穿过市区来到郊外，汽车导航指示要到时，看到的是尚未耕作的农田。农田中间低洼地带融化的冰水形成浅浅的广阔的一片片水面。水面上白花花地站满了雪雁。雪雁通体雪白，翅膀尖黑色，长长的脖子，细细的腿，飞起来看见黑色的脚蹼。它们站的地点离我有二三百米远。虽看不大清楚，但觉得比棕色的大雁漂亮。真有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觉。也许是大雁太司空见惯了。

我换上新买的雨靴，带上单反相机和一个有超级放大功能的卡片机，越过有雪雁爪痕的泥泞涉水向它们蹑手蹑脚地走去，边走边拍摄。雪雁们感觉到有人来了，慢慢向远处移动。

我也亦步亦趋地跟进，离群雁近两百米。在水中行走，每步都要试探着，以免陷入更深的污泥。同时由于水面反光，特别容易晕旋，两脚要尽量分开以保持平衡。

突然，这群雪雁一跃而起。密密麻麻，象一团团山雀，慢慢散开些。又象一条巨龙，腾跳翻滚，盘旋起落，循环往复几十次。上万只雪雁在运动中化为一个整体，鸣叫着，表演步调一致的航空大合唱。当雪雁飞向太阳的方向，雪雁背部反光，翅膀的黑色不明显，成群的大雁就相片片雪花；然后它们转过身来，背部不再反光，黑色的翅尖显露，每只雁的翔姿仪态万千的展现。真是奇妙壮观，我心中的渴望得到巨大的满足，真是不虚此行矣。遂赋诗一首，以为记念。

静静栖息在水边
婷婷而立的水中仙子啊
惊乍一跃而起
象雄兵百万阵势浩大
千口齐鸣如倒海之声
震撼我心
万翅共舞如排山之势
使我目瞪口呆，如醉如痴

蓝天白云中间
白羽片片如雪花飘落
湖面莹光之上
一条巨龙来回盘旋不息

日暮云暗降临
无奈宿营水滨
梦里思念遥远的家乡
待到晨曦初放之时
振动你的双翼
奔向渴望中的故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