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言这混蛋!还不把书写出来,要等着老子长眠了才出版吗?
佛生气哼哼地说着,大口喘着气,感觉肺叶像风箱门一样扇动着,仿佛陈年的木屑和灰尘在这一刻蓬然而起,弥漫了他的整个胸腔。
年轻时在木材厂剖木板,电锯前面一站就是一天,每天收工都觉得嗓子眼里有痰,吐又吐不出来,咳也咳不干净,难受得像吞了一只青蛙。
老板倒是丢给他一只口罩,但那口罩显然挡不住漫天的细碎木屑粉末。晚上回去洗澡,浓密的头发中嵌满了木粉,怎么冲都冲不干净,总是散发出淡淡的橡木味。后来他发现其实鼻孔里还残留了那个气味,于是洗澡便多了一道洗鼻孔的步骤。
红掌又开思“吴导”
彩蝶起舞,春色满园,我家的红掌又开花了。此情此景,让我想起和凝的《山花子》:“莺锦蝉縠馥麝脐,轻裾花草晓烟迷。鸂鶒战金红掌坠,翠云低。”
2019年圣诞佳节,叶兄送给我一盆红掌,大有“万绿丛中一点红”之势。由于猩红色的“小手掌”和绿叶均带蜡质光泽,妻儿一度怀疑这是塑料花,但用手轻轻一摸,发觉表面有水分,方才确信是真的。
随笔:琴棋书画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这八雅,画在母亲陪嫁时那套金边的瓷碗上,只有农历新年在团年饭上才展示在桌上。 其实我并不完全懂得这八雅的实在意义。但回望自己的童年,父母在动乱年代依然在生活中不失八雅的情调。
父亲酷爱音乐,他喜欢在夜间拉上丝绒窗帘,从床底下小心地拖出那个黑色的宝贝盒子,打开盖,是一个播放胶木唱片的唱机,音乐响起的时候,唱碟中间那个红色的圆上的金字成了一个无边无际的环,如母亲压在抽屉底下的胭脂盒上金边的镜子,时不时映出母亲不能再化妆的脸,还有我那涂得像玫瑰花瓣似的两颊。我和姐姐小时候学琴的动力,就是长大后要逃避下乡劳动,做一个文工团员,去各地演出。父亲播放的各种唱片,练就了我和姐姐对音符的敏感,毕竟小提琴与钢琴不同,没有准确的音在脑子里定音,小手岂能在四弦上定位。
猕猴桃
有一种温带水果叫猕猴桃(Kiwi),但我讲的是贵宾犬猕猴桃的故事(Kiwi is a Poodle boy)。
初识Kiwi是二零二一年二月初。儿子儿媳邀请爸爸妈妈到他们家过春节,我们老两口怀着喜悦带着用爱心做好的年轻人没功夫做的食物来到儿子家。刚进门小家伙就扑上来用鼻子嗅我双腿。从没养过宠物,小时候被姥姥家看家护院大狗追赶过的我历来怕狗,但看着这小可爱很自然用手摸了下他的头,Kiwi接着躺倒在我脚边四腿悬空两眼仰望着我,我不明白是啥意思,狗妈妈(儿媳妇)告诉我,‘’他这是喜欢你,你要摸摸他。‘’于是我又摸了下他的头,拉了拉他的前爪,他高兴的汪汪汪叫个不停,仿佛在说“欢迎,欢迎”。就像人与人第一次见面有第一印象那样,小狗Kiwi与我第一次见面互相留下良好印象。
灯火阑珊 微微刚好
不觉就到了十五,年就要过了。记得老南京人不怎么说正月十五的,也不会说元宵节,会说过小年。至于南京人的小年为什么不是北方的腊月二十三,也不是南方的腊月二十四,从小到大这么过来从没想过,直到听到外地人说小年应该是什么时候,到了国外更是少有人会知道南京人的正月十五是小年。只是当别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好像看怪兽或者像看罪犯样的审视你的时候,才会觉得你过的小年和别人过的不同好似成了一种罪过。其实小年到底是什么日子无所谓的,只是心底里想,小时候一直这么过过来的,难道过错了?再说了我就自己在家过过也不碍着谁的,忽地就想到鲁迅曾说的“野史和杂说……看往事却可以分明,不像正史那样地装腔作势。”蛮适合对于南京人小年传说的演义。
其实呢要是这么追本求源的过个小年就真的太累了,有点夸张地说好像为了穿件什么衣服参加个什么重要聚会翻箱倒柜,甚至让我想到莫泊桑的小说,女主人公为了晚会借了条项链的荒唐故事。无论怎样从哪里说开去,野史也好,演义也好,中国也好,外国也罢,都是生活。用俗的话说是人间烟火,我更喜欢“过日子”这个词。虽说俗,可是比较亲切。不像那种又想俗又想端着一点,有点装的感觉,很烦人,一个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