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是马，一匹野马
一匹比野马更野的
心猿意马
我了解我是被驯服的
但我并不怨恨驯服我的鞭子
就像奔跑并不怨恨地上的摩擦
天空很空，马蹄声也是
而真空却不是真的空
就像真理也许并不是真的有理
宇宙很大，人心也是
在这个膨胀的世界里
我的膨胀，身不由己
因为引力，轻浮有了质感
吸引，可能是因为喜欢
也可能是因为厌恶或者寂寞
穿过瞳孔的世界是颠倒的
蚂蚁是我在地上的投影
平凡是远方的跌宕起伏
所有的一切都在逃离
攥在手里的，不过是一截
快速降解的缰绳
繁星闪耀的草原上
没有琴声，我只身划过
前面千军万马，后面千军万马
想象的世界想象的猫
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
因为我来的时候没有文字
据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我知道鱼在冷笑
那又怎样，蛇也冷笑过
卡在喉咙里的苹果
是果园的主人送给我的
最后的礼物
再见或者再也不见
都阻止不了想象中的我
传说中的伊甸园
支离破碎地挂在天边
离开了神的眷顾
我自由了
至少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恐龙和剑齿象也参经
在我现在的位置踌躇满志
不同的是他们是趴着的
而我和地面垂直
构成了中文里独一无二的一撇一捺
地质考古学家和占星师一样
喜欢制造神话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他们说我们是过客
谁不是过客？
匍匐在神脚下的信众
哪一个获得了永生？
都是在向死的路上狂奔
有人被饥寒和贪念驱赶着向前
有人被枷锁和狂妄奴役着向前
卡在喉咙里的苹果和
落在牛顿头上的那个是不是
来自同一片果园，是坐在
黄昏里的大师爱因斯坦
思考的最后一个问题
因为远，天边很美
海边也是，鸥鸟在水天之间跳舞
薛定谔的方程不是用来描写
海浪的，虽然海浪也很美
一只猫在沙滩上散步
生还是死？这是一个问题
而我一眼就爱上她了
那个喵星人，我不是鱼
但我猜鱼很快乐，此刻